德哥:最“帅”的哥 最“亲”的师

2024-10-28 10:15 [责编: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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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德哥,总冒出一句出自王尔德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的经典名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德哥,从前我叫他“李老师”,现在格外想叫他德哥。一声“德哥”,仿佛能喊出一段青涩嫩嫩的青春;喊出德哥胡适式朋友般微笑下妙语连珠的清新年代;喊出我们心存感激、亲如兄弟般的师生情谊。

当年,我们从三湘四水来到我们梦寐以求的大学。一进入校门,我们第一感觉就是学校最“土”、李老师是最“帅”。刚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德清老师一身西装领带,气宇轩昂,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庄重而和善的面容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给人博学而机敏的感觉。李老师只上我们《文学概论》课,当时教授们普遍认为《文学概论》最难上的课,也是同学们普遍认为最枯燥无味的课。但李老师的第一堂课彻底征服了我们。我们当晚在宿舍议论,李老师的课有几个鲜明的印记。心中丘壑,口吐莲花。讲到文学来源于生活,马上联系到“星斗其文”的沈从文先生的《边城》,正是凤凰的山水人文养育了沈从文的文风和赤子情怀,让人豁然开朗。他的话语不急不慢,如春风风人,声声入耳;板书简洁而素雅,字如其人,高挑而挺拔;连板书的动作都很优雅,举手投足间谦谦然有君子之风。

后来讲到朱光潜、李泽厚的美学思想,德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雅就暴露无遗了,他讲授条分缕析,逻辑性层次感都很强,思辨色彩恣肆飞扬,课堂渐入佳境,我以为德哥专注于国内的美学家的研究,后来他讲到西方的美学家尼采、卢梭、佛罗依德如数家珍,更让人痴迷,我的晚自习时光就是在这些美学家的煌煌著作中默默流逝了。

最让我们铭记的是两枚印章的缘分。我从小喜欢涂鸦,到大学时,更如小鸟返深林,在艺术的天空翱翔。一有空闲,便磨墨展纸,绘花布鸟,开枝散叶,自得其乐,德哥常来寝室“观光”,一见新作,便夸上几句,让人满心欢喜。一次见我一幅四尺“岁寒三友”图,松树烟云、翠竹如屏、梅花朵朵,颇有点吴昌硕遗风,看到落款处,德哥停住了,一枚小而稚嫩的印章如一颗红豆,让画面霎时少了余味。德哥对我说“书画图章本一体,精雄老丑贵传神。”并主动提出为我治印。大约一月有余,两枚姓名章便在德哥的钢刃之下新鲜出炉,当我握在手上,心中如获至宝。仔细端详,一朱一白。姓章印“周郎”字体凸出来,盖印出来的字体是红色的线条,其他部位凹进去,是朱文印。每个字竖线条的并边,上密下疏,细而不秀,劲健有力;这郎字一竖坚挺的朱文线条,犹如利剑,又如雄鹰的尖嘴利爪与骏马矫健的长腿,给人一种坚忍不拔、气势纵横、凌厉无比的美感。名章印字体凹进去,盖印出来是白色的印章,是白文印,章法上强烈的疏密对比,排列上的恢宏跌宕,运用的干脆利落,别具一种气势逼人、神采飞动的风貌。一朱一白变化多端风格迥异,两者大小一致,朱白相配,盖在作品落款处,给人视觉灵动如诗,情趣盎然。在岁月洪流中,我经历六次换单位,四次搬家,两枚印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被视为传家之宝。在我所有国画作品上,都盖有这两枚印章。而每次看到这两枚印章,我们都会思绪万千,它激励着我不断创作,在艺术的征途上不断向前。2018年我的工笔画《赏秋》在省城展出并获奖,今年我的水墨写意作品《临风鸟尽欢》在《中国教师报》发表。这些无不凝聚着德哥的殷殷期许。把玩恩师亲手治的印章,一枚是懵懂岁月的清纯年少,一枚是经历了时间洗礼的温暖至诚。

如果大学生活是一首荡气回肠的歌,那么“罢餐风波”就是它的低音部分。当时我们学校在世人心中是“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 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 我的歌。”当时正在热播的流行歌曲,生动形象再现了我们的大学生活环境。学校的食堂生活也是让人“惨不忍睹”。当时以为食堂的厨师是故意做这么难吃的菜来磨炼我们的意志,每次去食堂,我都有一种探险的感觉,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在一个秋日的早上,食堂由原来人山人海,突然门可罗雀。中午、晚餐同学们“三过食堂而不入。”学校领导知道事态严峻,等摸清情况,我们班的“领导地位”真相大白,学校领导当时的想法据说是要“杀鸡儆猴”。一团乌云笼罩在大家心头。德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学校领导面前,他据理力争,认为学校应该下大力气想办法解决食堂伙食的大问题,而不是一味追究学生责任。正是李老师擅长抓主要矛盾的思想影响了领导决策。学校把重心放到抓好后勤上面。不久,食堂面貌为之一新,风波很快平息,同学们也安心学业,学校也如雨过天晴,迎来了新的生机。

在我们毕业五年后,德哥给我们的师弟和师妹上完最后一课,结束语是这样的“再见了,同学们!古人曰:学而优则仕。据说德清同志在大学悠哉悠哉干了这么多年,所以应该去‘仕’一下。现代人曰:机遇在属于有准备的头脑。不过,我的头脑准备得不足啊,一下子叫我去当市人社局副局长,也不知道这个活有没有比上好课更难。”据说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全班同学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教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岁月悠悠如诗如画。后来我在乡村中学做校长,再到教育局负责文字工作,现在在教师进修学校工作,德哥以公务员身份在省城历练。以我的个人的认知,宦海浮沉几十年,最狠最有棱角也会蜕变得或圆滑世故或八面玲珑,说话做事都会烙上官场的印记。然而德哥仍如在大学时坦荡,几十年下来依然个性鲜明,光明垒落,无论讲话还是待人,如一泓清泉,一派纯真。自然而然地积淀成自己的独特人格,并并在我们这些昔日学子心中打造成智虑忠纯、霞光万丈,光明垒落的“能量场”。

转眼间,三十余载已匆匆而过,35年前我们朝夕相处,德哥把知识的琼浆和人格的魅力点点渗透到我们心田。流阳河作证,在恩师面前,我们曾是嗷嗷待哺的赤子。今天,尽管岁月的流水奔腾向前,逝者如斯;尽管我们天各一方,职业不同,岗位迥异,我们共同培育的教育大树正在开枝散叶,硕果满枝。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德哥。或许正是对教育、对生活的痴迷与热爱,我们师生才会在烟火红尘中朝朝暮暮,不问归期。愿我们师生之情山高水长,诗意绵绵。(通讯员 喻治江 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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