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唯GDP用干部的关键是怎么考评与谁来考评。也就是说,纠正唯GDP用干部至少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重新设计干部考核体系,另一方面是重新确定干部政绩考评人。
11月4日,《关于开展“四风”突出问题专项整治和加强制度建设的通知》提出“坚决纠正唯国内生产总值用干部问题”。国家行政学院教授许耀桐表示,这是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以来,中央文件首提纠正“唯GDP论英雄”(11月5日《新京报》)。
“唯GDP论英雄”是一个讨论与批判了很多年的老话题。尽管近年来很多地方政府淡化了GDP考核,但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讲话中强调不能简单以GDP增长率来论英雄以及这次中央文件公开纠正“唯GDP论英雄”来看,说明“唯GDP论英雄”依然广泛存在。对此,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
“唯GDP论英雄”,准确地说是唯GDP论官员、唯GDP论升迁。在这个“指挥棒”的指挥下,很多地方官员为了升迁,重视数字指标忽视实际发展,重视经济指标忽视其他指标。不仅GDP注水造假现象严重,而且为GDP付出了环境被污染、资源被浪费等沉重代价。现在是时候纠正唯GDP用干部了。
可能在一些人看来,地方政府已经在干部考评中淡化了GDP,不需要再纠正唯GDP用干部了。的确,GDP在一些地方政绩考评体系中的权重在降低,比如,2009年广东制定的新考核办法规定,GDP比重最高不超过30%,山西干部政绩考核GDP只占10%,在南京公布的新考核办法中还取消了GDP总量考核指标。
既然GDP在干部考核中的权重在降低甚至被取消,那么,中央为何还要纠正唯GDP用干部?其实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表面上看GDP在淡化,实际上隐性化了。比如,有统计官员披露,尽管一些地方GDP增长率不再列为考核项目,但其保留的个别指标,如固定资产投资之类也是与GDP呈正相关关系的。换句话说,这还是对GDP的另一种变相的、更加隐性化的考核。其二,由于各地GDP在干部考核中的权重没有统一规范,导致GDP在各地干部考核中的权重比较混乱,亟须建立统一的考评机制。
在笔者看来,纠正唯GDP用干部的关键是怎么考评与谁来考评。也就是说,纠正唯GDP用干部至少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重新设计干部考核体系,把GDP权重控制在一个合理比例,或者直接取消GDP考核。据悉,从世界大国看,各国是不统计地方GDP的,只看地方政府公共服务。我们取消地方GDP考核也算是与国际接轨。
在控制GDP考核权重或取消GDP考核的同时,还应该设计合理的替代方案,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把民生改善、社会进步、生态效益等指标和实绩作为重要考核内容。尤其是民生幸福指数在考评中的权重应大幅提高。当然,在设计统一考评体系的同时,也应该允许地方政府根据各自情况适当调整部分考评内容和权重。
另一方面是重新确定干部政绩考评人。现代政府应该是服务型政府,地方政府服务水平到底怎么样,最有体会也最有发言权的是民众。然而,现在干部考评的实际考评人却是地方政府或者每个地方政府的上级部门,而不是民众。那么,地方政府与地方官员就会对上负责,而不是对下负责。
当然,原有的干部考评和干部任用部门,并不会因此闲置,而是回归应有的角色,比如,制定干部考评机制,监督指导考评过程,根据考评结果对地方政府和官员进行奖惩。只有如此,“唯GDP论英雄”才能真正退出历史舞台,因为不仅考评内容改革了,而且考评人也回归合理化了。
笔者以为,中央文件提出“坚决纠正唯国内生产总值用干部问题”,预示着干部考评体制即将发生重大变革。这种变革不仅会带来政治与民主的进步,而且也会推动经济体制改革,因为政治改革是经济改革的基础。此外,还会推动社会进步、民生改善。因此,期待这场改革从即将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就开始。